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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语心音
TIANYUXINYIN
SHIJIEMEISONG作者:张喜武 特约主播：鲁风
夏日随笔（之三） 每天上班，都要绕道，去看一面墙。 这墙是用铁丝盘成的，只有几丈长，丈把高，涂着绿漆，北面临着一条并不笔直的柏油小路，偶有车来人往；东侧是一栋写字楼，有大大的牌匾在楼顶耸立着。墙的南面围着一块城中空地，被勤快人开成了园田，每年按时打理，种着苞米、土豆、黄豆，栽上了大葱、茄子、辣椒等。有豆角架、黄瓜架，此时，已绿满架身，形成了几座绿色的小屋。紧临园子的西侧，是一长溜柳树林，以前还矮矮的，不被人注意，这两年，窜起很高了，冰雪一化净，就能见到林梢荡起的绿雾，一天天加厚加深，由鹅黄变成了翠绿，在风中摇摆着柔美的枝条。 一到夏天，这面镂空的墙体就爬满了深绿。不知何时，一朵粉紫色的喇叭花探了出来，花瓣儿上挂着昨夜的雨滴，在阳光下显得娇艳无比。这一朵花，就让人驻足好一阵子，有好多人端着长枪短炮对着花朵一个劲“咔嚓”，引来晨练的老人们微笑观看，指指点点，啧啧赞叹。近前一瞅，一只、两只、三只……那么多锥型X在叶丛间向外张望，X嫩的，水灵灵的，精爽爽的，有的像刚刚睡醒，有的像刚洗完脸，有的还咧着嘴乐呢。蝴蝶飞来了，是一只，或是两只，围着那朵花绕来绕去。土豆花开得正旺，蓝白色的花瓣，橙黄色的花蕊，引得蜜蜂嗡嗡闹着。常有蜂儿光顾一下喇叭花，快速扇动着小翅膀，抖动着肥胖的身躯，观来看去，不是来采蜜，纯粹是赏花了。 第二天清晨，再路过那面墙，有十几朵喇叭花了，这一朵那一朵的，高低错落着，随着性子开，敞敞亮亮开，大大方方开。花的颜色也多了，有的是粉红，有的是纯白，有的是淡紫，有的是蓝紫，如丝绢裁成的。微风一吹，颤颤的动，用手一摸，柔柔的，软软的，X润的。真想摘下一朵来，可是不忍心下手，这一闪念，就有了一种罪恶感，那就放松身心去看好了。 在四十几年前的故乡，那个X山环抱的小屯，喇叭花是最常见的了。夏日一到，壕沟边、柴垛上、蒿丛里，常常见到喇叭花，或成片或零星的开放着，无拘无束，X自在，坦坦荡荡。家家户户的木障子上，喇叭花与爬蔓的豆角凑热闹、争地盘，相互缠绕着。故乡的人呢，对花与菜的缠斗是笑呵呵面对，从不干涉其内政，任由它们相亲相爱成一面热闹的花墙。弯钩一样的豆角，一嘟噜一串的，有一只只快乐的小喇叭陪伴着，日子是不会寂寞的，在蛙声潮起的夏夜里，它们会说着悄悄话，或是唠起了家长里短。一到这个时节，孩子们来了，摘几朵花戴在头上，夹在耳朵上，别在大襟上，放在嘴里“呜哇”“呜哇”地吹，组成迎亲的队伍去“娶亲”。檐下的燕子见了，叽叽喳喳叫着。小花猫蹿蹿跳跳，扑向一只黄色的小蝴蝶，舞扎了好一阵子，费了半天劲，那只蝴蝶飞到高处的一朵粉红色的大喇叭上，猫眼直勾勾的，同花与蝶对望着，地上是个不知所措的倒影。 来到小城居住，见到的花大多是盆栽或人工培植的。这些花从一出生，就注定被人为操控着，没有任何的自主选择。于是，城市的景观带，或是公园广场，花儿们按事先设计好的图案样式，被一双双手给安排在一个个固定的位置上，迎合着城里大人小孩儿的目光。待花季一过，就完成了一个短暂的使命，被移走，被扔进X车，被运往另一个地方，新的同类来填充空下的位置。这些城市的花朵，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，如流星般闪过，见了，就有岁月不待人的感慨，心绪难以平静下来。有几次，去往更大的城市观赏花事，春看牡丹，夏日观荷，秋赏X，乍一瞧，真个好是壮观，一盆盆、一株株、一池池花被布置得很体面，被委以各式各样的造型，足见花工们的良苦用心。游了一会儿，看了一遍，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缺失感，这些被人为设计位置的花们，显得有些呆板，有些拘谨，有些木讷，有“被观赏”、“被审视”的被动因素在里面掺杂着，看着就有些别扭，有些做作，失去自然的纯朴的X。于是，那样的花展去过一次，就不想再去了。在手机的朋友圈，常见友人节假日去往乡间古道，在山野田川尽情释放的情景，大多采一朵或一把野花，孩子大人在阳光下晒着本真的容颜，笑得那样开心啊！他们为什么如此兴奋呢？窃以为，他们处在唯美的空间里，能不兴高采烈吗？那是自自然然的，那是天造地设的，自然的山，自然的水，自然的风，自然的景，自然的花，没有任何添加修饰限制的天然之美，如泥土一样纯粹的美，如家乡小河一样清新流畅的美，拨动乡愁那根敏感神经的美，让人流连忘返的美，让人浮想联翩的美。 眼前，那一朵朵喇叭花，盛开在城市的一隅，很X的吹着小喇叭，演奏着自然界美丽而纯洁的交响，从土地里发出坚韧而倔强的声音。这是现代城市扩张留下的本真痕迹，在时代车轮隆隆前行下得以存续，实在是很珍贵的，也是理应存在的。有一位作家朋友跟我说，现在的城市只有现在，没有过去。话语不多，足见他对珍贵历史记忆的留恋，又眼见很多历史遗存被不可抗拒的“被规划”抹去，老屋，古树，巷道，城墙等等，被高楼大厦所吞没，真的成为永远的记忆了，只能存储于当代人的脑海里，成为讲给后代人的美丽故事。历史总在掀开新的篇章，人类走在不断进步的大路上。我们赞美新生的事物，也应在创造一个新世界的同时，把眼光放长远些，客观些，综合些，抛弃眼前物质上的蝇头小利，充分考虑人民大众的精神守望和内心需求，把有些传统的、原生态的精华，该保留的加以保留，该保护的加以保护，该修复的加以修复。有了一笔丰厚的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，就能给疲惫的身心留有回想的港湾，让思乡的人有个放飞的所在，让我们生存的空间更有人性的味道，我们的城市才会更加厚重更有底气更加可爱。 那是一面绿色的墙，不用任何人操心侍弄，就伸出那么多X的花朵来，自然而然，挂着一脸的天真烂漫。每天，我都从它身边路过，望上一眼，就足够一天的轻松快乐。作者
【作者简介】张喜武，笔名鄂宏（红），男，X，吉林榆树人，国家公务员，榆树市作家协会名誉X，长春市作家协会会员，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在省内外电台及报刊媒体发表诗歌、散文、杂文、新闻、通讯、调研文章等400余篇，有诗歌散文集《乡野的风》。
主播
【特约主播】鲁风，大庆市朗诵艺术协会X，原大庆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、主持人，播音业务指导。全国金话筒百优奖获得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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