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窠大烩菜文/闫银
忽然很怀念常宁乡的庄窠大烩菜了。
那个过了吃饭正点的冬日中午，我们同事一行六人刚从常宁南边的山上下来。天气虽然是湛蓝湛蓝的天，阳光照得山川明媚，可伸出手去是冷嗖嗖地，加上小五台山白雪皑皑的厚厚装扮，不免还是越发有些冷，肚子也该进食了，心里想道，“要是能吃点热乎饭菜就太OK了。”一起同行人中有个本乡人提议:“今天带大家一起去尝尝蔚县有名的正宗本地特色菜，庄窠大烩菜。”这个大烩菜早就远近闻名了，一说不要紧，肚子似乎饿得咕噜咕噜地响开了，嗓子也不由地条件反射想分泌口液了。几乎不约而同地，大家一起喊:“好，今天咱们就这伙食了！”大冬天吃大烩菜，一定会吃个酣畅淋漓，寒意全无。似乎嗅着庄窠大烩菜的饭菜香了，它还飘散着暖人的热量，为我们驱散身上的寒意，我们带着热情去寻找庄窠大烩菜。
“109国道的公路边，常宁乡汽车站庄窠堡附近，知名的庄窠美食就在天名饭店。这儿经常有过往的拉煤车，车主们在此打尖住宿。不但因为在这个饭店就餐给的量大、味正、料足，加上店家实诚，因而正午饭点时车多、人多，有时还得排队等着。生意好了，口碑相传，一时间，车水马龙，近悦远来，门庭若市……”当我听同事讲的正起劲时，庄窠大烩菜到了。看屋内:几个光膀大汉额头亮晶晶地，满是汗珠，喝得满脸红扑扑地，招呼道:“哥们几个，来来来，喝喝喝，吃吃吃！”还有那喊着“哥俩好呀、五X呀、八匹马呀的猜拳声”，还有高兴唱一嗓子的……屋内一片快活的空气，好不热闹。连玻璃窗上的冰花也融化了，映着照进来的明媚的阳光，真是舒畅。这个点还挺好，有座。长条的石桌和石凳、水泥地，檐前柱上屋内房挂了红辣椒、金黄的玉米棒子之类，好一派农家风格的排场。少坐片刻，一大钢盆菜摆上桌了，腾腾的热气冒着，刺鼻的香气在眼前有形有色地缭绕着，有荤有素，骡子肉、肥肠、麻花、豆腐、土豆、豆角、白菜、粉条都可以按你的要求搭配。夹一菜入口，有点烫，嘶哈嘶哈着，在嘴里打着转，在X间翻滚着，随后一滑溜就咕咚进了肚子，那五脏六腑似乎都乐开了花。然后端起酒杯，X的酒与那大烩菜去胃中荟萃，接着展开一轮又一轮的进攻，直到达到愉悦顶峰。
可口的家乡风味，质朴的农家风格，饭店做出了乡村特色。菜品就如人品，庄窠大烩菜选用食材地道，用料实在。其中的骡子肉，是本地就出产的，含有丰富的蛋白质、氨基酸、低胆固醇、低脂肪，还能吸收一些矿物质和微量元素，补中益气又缓X虚，提高人体免疫力。它有别于油腻的猪肉，腥膻味的羊肉。它没有肥肉，肉质鲜美，乱乎乎，香喷喷地，口齿留香。蔬菜是农家地里出产的，质量靠谱。大烩菜，聚各菜于铁锅中，一锅煮天下，一勺定乾坤。相当于东北乱炖，山西熬菜，锅里加什么，随便来。葱姜蒜必不可少，色香味俱全，加上回锅汤的添加，更是让美食锦上添花。大烩菜比炒菜凉的慢，尤其是适合常年累月跑大车的司机师傅们，暖胃又好消化。庄窠大烩菜搭配米饭，成为主食。另又有水煮花生米、葫萝卜丝拌芹菜、白菜拌豆腐等小凉菜做为辅助菜类，深受喝白酒或啤酒人的喜爱。加上一壶茶水，四平八稳来滋味。一盆菜调众口，众口皆大欢喜。不论你是久住的人还是新来的客，吃了都忘不掉。不论多大年纪，男女老少都留恋舌尖上的口感；不论天气，春夏秋冬都是走心的可口美味。尤其在那寒冷的冬日，吃庄窠大烩菜更是饱腹之后极致的愉悦享受。
自从吃过常宁乡的庄窠大烩菜后，因为禁不住它的味道久久在心底飘香，我还自己动手做过。调料都用了，蔬菜也齐全，骡子肉也是新鲜的，可总是做不出人家饭店的香适可口来，人家饭店做的那真叫秘制配方，我终于相信术业有专攻的道理了。看来，用最好的食材，把握一定火候，用恰到好处的时间，佐以一颗爱心，为家人制作一顿像饭店做的那样美味可口的饭菜，该是多么充满仪式感、多么幸福和欢乐的事情！
不仅仅因为庄窠大烩菜，还因为老家在庄窠堡的庄同学。庄窠堡村位于常宁乡北三公里处，建于明成化年间，由大河堡、小河堡、金家堡三个自然村合并。该村形似凤，街道布局形同“古”字。远望一片绿，近听犬吠声，俨然一个世外桃源。更有八角井、石碾房、古石臼、海山寺、千年古榆，还有更多的庄窠遗址教你知道这是个有悠久历史的古堡村落。就是这个民风纯正的地方，养育了勤劳朴实的人民。庄同学正是其中的一位，他憨厚、淳朴、勤快而又做事认真，始终笑乎乎的模样，说话总是很亲切的感觉。就如一泓甘泉，清澈见底。给人一种一眼就能看清他的心底在想什么。就是这样纯的个性，让人谁都想接近他，因为这样的人给你的是放心、安心、舒心，不必有心理压力，不必心存芥蒂，不必设防。他是始终微笑着的，就是初次见面也很快就像老相识似的。你托他从老家买点他们村的小米糕面之类，那口袋用细线扎得每一道都是紧凑，还再用另外一个袋子套上，你心里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太实在了。他给你必定是金灿灿的当年小米，熬出的粥，在锅里浮着一层黄皮且X的，那满屋的诱人飘香一定把你征服了。就是这样底色的人，做人厚道，如同庄窠大烩菜一样，看得见的颜色，走心的香味。虽多年不见，心底总是时时想起，不曾忘记。每每联系，声音还是那个声音，一如当年初识的模样。他还再三说与我:“回来来家坐，想吃什么，只要能办的，一定可以！”我笑笑说，“当然想吃庄窠大烩菜了！”他爽朗的笑起来，嘿嘿嘿，然后说，“这个真的可以有！”我说，“那咱回老家见，我还想欣赏店家李树书写挂墙上的李白和杜甫等人的书法呢！……”不知咋的，一聊起老家、老同学、往事，总有说不完的话题。正如汪国真老师说的，“能够认识你，真好！”
庄窠大烩菜，做为美食，文化符号，蕴X味觉的持久记忆，纵然逝水流年，繁华褪尽，涤清的是质朴的故乡味道，一种浓得化不开的乡愁。从家乡走出来的人，不管离家多远。有一种思乡心切，那是家乡美食在召唤你的肠胃，在异地它乡吃不到的东西。就如梁实秋先生隔着大洋彼岸思念祖国的爆肚，我在家乡之外思念老家的美食。庄窠大烩菜，游小五台山下山之后游客必定来访的美食，过往客货司机一经路过必定会停留就餐，否则就像辜负了美味，心中会有种种遗憾。随着常宁乡庄窠大烩菜的声名远播，县域内、山西、北京、保定路上林林总总的饭店里，出现了许多的庄窠大烩菜招牌菜。以致于人们为了书写方便，渐渐变成了“庄克大烩菜”字样的叫法。走过路过吃过，感觉还是最爱常宁乡的庄窠大烩菜正宗。因为一种美食，一个村庄，还有深深惦念的人。
结识庄窠大烩菜，农家特色是心欢。我还会再次品尝你，还会遇见那个叫庄窠堡的村庄，还会拜访我的庄同学。也许岁月会催人老，但我相信我们眉宇间神飞还是昔日的模样。
作者简介:闫银，生长于蔚县，祖籍保定。现定居河北X。农村的成长经历，教会了我热爱生活的黄土地，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深切感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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