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岁老妈说旧事
朱 竹 琴
秋风瑟瑟落叶黄，秋雨绵绵天渐凉。空气湿漉漉的，插上电褥子，被窝中顿时暖烘烘的，我和妈妈坐在炕上拉着家常。老妈已过了百岁，一会清醒，一会糊涂，糊涂时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对，清醒时就连童年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，总会对我们唠叨过去的事情，又时说着说着就犯了糊涂，今天趁她很清醒，我便跟她说了姐姐的事。
“我姐的记忆力真好，她十几岁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，她写了一篇文章，是写过去解放军第二军医大学在咱们村支援救医的事，就连各科室大夫的名字都记得清楚里很”。老妈说：“那有啥，我没念过书，要是念过书，过去的古董（故事）都能写成书”。“过去听你三婆说，你大五岁时，你婆有一次和几个抽大烟的人在一起闲聊，无意惹怒的咱村X头子，X头子XX对准你大的头就要X，这时你忠孝爷爷，一看形势不妙，一把打掉X头子枪，就在枪响的同时枪子打在地上，陷进去了一个深眼，如果那次把你大打死就没有咱这一大家子人了”。老妈嗨吁着说：“X头子当时做了好多恶事，烧杀掠抢，无恶不作。一次X头子带着一帮X偷了国民党队伍里的枪，不久那路国民党的人查清了底细，七八个国民党兵来到村子找X头子算账，X头子听到风声后躲了起来，可怜他的妹妹遭了殃，在自己家让国民党七八个人给X了”。听到这里，我的牙咬的咯咯响，我恨X头子这个X，兔子不吃窝边草，况且都是朱家人。妈妈气愤极了:“X。X……”
妈妈又犯糊涂了，我便把她扶着躺在被窝中，她发出阵阵鼻息声……
“琴-，我要喝水。”老妈眯了一会 起来又给我说：“你三爷和你三婆是败家子，俩人都抽大烟，把家里折腾的一穷二白，没吃的没穿的，无奈之下， 把你十六岁X英姑姑卖给深山老林里——马柑岭，当时换了一担麦子，一担玉米，然后给人家说好，间隔一段时间送一次粮和钱，可怜你姑姑当时还在村子是教书匠，嫁了人葬送了好前程，你X英姑姑出嫁时，我给她做了两双鞋，一身单衣，一件棉袄就算咱家的陪嫁了。”听到这里，我为X英姑姑鸣不平，并为她的一生惋惜。好在X英姑姑后来的日子还算过的不错，这让家里人多少有点安慰。过了一会老妈似乎又想到什么，咳嗽了一阵接着说：“你出生在三年X的第一年，那时搞X，大炼钢铁，村上大部分人缺吃的，但是你运气好，出生时正好遇上村上办起来产院，当时的产院就在德成家的窑洞里，你就在产院出生，产院的医生是小丘医院的妇产科主任文梅，非常有名气，她的丈夫是国民党军医，解放后逃到了台湾，文梅带着两个孩子留了下来，再没嫁人。女医生对我非常好，每天有白馍馍吃，一天两顿白馍馍、稀饭、一点菜，那七天我可是享福了，出院回到家里，咱家条件有限，我吃的不行 ，你就没奶吃了，饿得你光哭闹，当时院子住着三原上来修水渠的X，其中一个X说，娃奶不够吃，想办法给娃买个奶羊。你大背了一些粮食在集市上卖了，40块钱买了一只奶羊，你是喝羊奶长大的，你现在身体好。”听了老X话，我伸了伸舌头，心中非常感动。在那样艰苦的年代，父母宁愿自己挨饿，也要省吃俭用地养育儿女们。可怜天下父母心，我望着老妈心中生出无限敬意，即使我们付出的再多，也无法报答父母的生育之恩，人老了，最怕的是孤独，作为儿女多抽些时间陪伴父母多么的重要。此时我感到妈X话温暖极了，能有百岁老母陪伴太幸福了。“那时家里的人都非常忙，娃娃没人看管，就在炕墙上钉个橛，干活时把娃拴在炕上，有一次我去磨面，把你用绳子拴在炕上，等我磨面回来，你已经被屎尿浆了，看你成了那个样子，我心疼地哭了。你大概七八个月大 ，一天我去做饭，让你二哥抱的你，我拿着升子在木箱里舀面，你二哥抱着你跟着我，你伸头望木箱里看，一头扎进放面的木箱里，鼻子嘴里满头都是面，差点X面粉呛死，那次真是吓死我了，你的命还算大”。听到这里，我笑了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。老妈说着说着，慢慢地又糊涂了，老妈该休息了。一百岁了，百年沧桑，一个世纪的经历的确能写成一本书了，真像老妈说的那样，她没念过书 ，如果老妈念过书 ，那一百年的经历就会写成厚厚的一本书，其实妈X一生就是厚厚的一本书，这本书永远珍藏在儿女们的脑海中，每当闲暇时便会用记忆去翻阅，去感怀，去感恩，去膜拜给予我们生命的这个人。秋雨还在凄凛凛的下着，老妈睡着了，我坐在温暖的土炕上，紧挨着母亲绻缩的身体，感受着来自母体的温暖，幸福刹那间传遍了我的X……图片来源于网络，谢之！
作者简介： 朱竹琴，耀州小丘人 ，微信名：竹韵琴梦。文学爱好者 ，退休干部，曾在区委宣传部、城关镇X、区人民医院、柳公权中学、区教育局工作过。发表作品有：母亲之歌，欢天喜地游照金，铜川日报，搅团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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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：成 鹏 小编个人微信：chengpeng4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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